遇匪_娇媚表小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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遇匪

  安王本就生得伟岸,又从小习武,手劲十分大。他下意识随手一握,姚妍觉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。

  另一只手赶紧扑打:“松开,松开,痛死了。”痛起来娇滴滴的,眼中含泪,像是受了极大委屈。

  一个镖师看不过去,捏住了安王手腕,这才迫他松手。

  看着通红的小手,姚妍气得要跳脚,要不是这男人将来还用得上,她这会就该让人劈了他。

  迷迷糊糊半晕半醒的安王睁开眼,只见一小女子撅着嘴吹着手,眼里泪水要滴不滴,看他时也是一脸控诉,好似他怎样她了一般。

  看安王醒了,姚妍委屈道:“我好心好意救你,刚刚差点被你弄痛死。”

  那模样,实在如娇艳欲滴的花朵被他摧残了一般。

  安王:“……”他刚刚到底做了什么?

  见他不开口,且毫无负罪感,姚妍心中气极,却还是忍着让镖师赶紧将人抬进马车。

  见姐姐带了一个大男人进车,姚景元吓得不清。“姐姐,难不成你看他长得俊?可咱们是投奔亲戚,再俊也不能带个大男人进府。”

  见弟弟这样说,姚妍翻了个白眼:“小孩子家家懂什么,刚刚丁师傅寻贼,发现外面有盯梢的,应是冲着这男人来的。我好不容易才将人救下,难不成撒手不管?进了济南府,咱们耽搁几天,让他也养养伤,之后就各奔东西,我再不操心。”

  她这样说,也是为了解释给安王听。

  “姐姐太过良善了,见到受伤的猫儿狗儿都心疼半天,冬天里更是施粥舍棉送药的。如今见到这人血淋淋半死,自然更抛不下。可您也不和我商议商议,总归有更好方法。”带个被追杀的,总感觉不妥。

  他哪里知道,姐姐早就换了一个人。还良善,良善早喂了狗了。若是没有好处,莫说救下将死之人,便是让她多看一眼都嫌麻烦。

  不过姚妍自然不会告诉弟弟这些,她还特意冲着安王一笑:“小孩子不懂事,你莫在意。我既然出手,定然不会将你抛在半路。”

  刚刚被渡了一层良善金光,面前女子又笑得这样纯真,安王觉得他可能运气好碰上了活菩萨。不过这女子眼睛含笑有些娇媚,难不成不是菩萨而是重情重义的小妖精?

  他心中百转千回,面上却还是面无表情,缓缓将眼睛闭上了。

  白演了!姚妍心里气。这男人便是个榆木疙瘩,像她这样的美人还这样善良可爱,竟然眼睛都不多眨一下!

  难不成这安王根本不是男人?

  想起前世,谢凌昭被世人传为冷心冷肺冷面魔王,说什么不好女色,不近人情,夜里还不是来她这里好一番调弄,哪次不是把她弄得手软脚软下不来床。

  可眼前这男人看都不多看她一眼!

  前世安王登基两年,并未生下一儿半女,难不成她的猜测是真?姚妍身上出了一身冷汗。好在她对他本来就没有任何旖旎心思,更不想掺和进夺位之争中。要不然,嫁给一个太监,又有什么意思!

  想起爹娘在时,她只会对月吟诗、摘花酿酒,等到了年纪再找一家世差不多的夫君,一辈子悠闲幸福。

  可自从父亲上京给老侯爷送葬后便一去不归,连尸身都未寻到。母亲急火攻心,一病不起,好端端身子不过月余便垮了。

  从此他们姐弟失去依靠,从幸福云端低落到泥潭,只能看人眼色度日。后来更是弟弟残废,她委身做妾,日子过得苦不堪言。

  很多事情当年想不通,后来细细寻思,里面全是破绽。

  如今能重来一回,她只想到侯府中查找真相,将背后黑心之人碎尸万段。可她一介孤女,即使手中有些银两,又能做什么?

  英武侯府再没落,也不是她这样人能动得了的,只能寻找靠山,安王就是最好的靠山之一。

  冰天雪地,官路上行人稀少。快到济南府,丁师傅前来请示:“姑娘,济南府三面环山,若是从南边直入,怕是容易受埋伏。如今天色尚早,咱们从东边绕进去,可否?”

  丁师傅南来北往每年都要走这趟官路一两趟,对这里地形也十分熟悉,姚妍自然由着他做主。

  刚要开口,安王突然睁开双眼,哑声道:“那些人十分狡猾,四个门皆不安全。麻烦姑娘往西南一偏,将我送到千佛山上。只要平安到了山下,自然会有人接应。他们四处分散,即使有人堵在这条路上,闯过去也不难。”

  听他这样说,姚妍叹气:“早知路上如此凶险,便将我家弟先留在驿站了。开弓没有回头箭,信你一回。”

  要到千佛山,必然要离开大道。宋管事等人岂能依?“姑娘,既然要进城,咱们往小路上走作甚?侯爷和夫人想念您紧,快快回京才是。”

  姚妍冷笑,不是想念她,是宫中不安宁,刘嫔急需银子吧?

  “听说千佛山有万千佛坐镇,我想去求一求问一问父亲如今身在何处。宋管事若着急,可以先带着侯府众人到孟家客栈等候。您放心,最迟两三日,我便过去。”

  宋管事自然不敢自行离去,万一这姑奶奶一时任性返回江南呢?

  可姚妍反倒不依他们跟着,扯皮之后,才答应让几个护卫相随,其他人还是到济南府等候。

  看宋管事带走了多半马车和土产,姚妍只带着自家奴仆和镖师,押运细软往西南小路而去。

  姚景元有些担心:“姐姐,他们带着护卫走了,咱们会不会不安全?”

  姚妍笑:“他们人数众多,一时看不出我们脱离出来,说不定那些贼匪错以为这位公子还在队伍里,直接找上他们去。”

  她其实只是一说而已,关键还是看出侯府护卫一心只听宋管事调遣,遇到事情说不定还趁火打劫,实在靠不住,还不如打发出去。

  没想到真让她说中了。

  宋管事一行并不知道他们曾经带过安王,更不知道危险就在眼前。刚一过山,便从山坡上下来十几个黑衣人,一言不发就刺杀起来。

  英武侯府虽靠军功起家,但上下三辈子都没人从军了,养出来的护卫功夫也寻常,三不两下便被人打得屁滚尿流,见同伴中死了几人,其他人全部弃了马车逃了。

  这些人目的并非杀人,便由着侯府人跑了,只将马车一一搜捡。只可惜,连车架子都给拆了,也没找到所寻之人。

  等过了好半晌,宋管事一行人三三两两重又聚在一起。老大不笑老二,统一口径贼匪太强悍,不然回了京又是一顿挂落。

  没有马和车,一行人只能靠着两条腿走路。虽然都是下人,可侯府下人过得比寻常小门小户都要好,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和累。等望见城楼,他们腿都僵硬得不是自己的。

  好不容易到了城门下,城门正缓缓闭上。

  宋管事一路吆喝:“我们乃京城英武侯府之人,请稍后片刻……”

  若是巡抚知府在这里,可能还听过这种三等候的名头,寻常城楼兵丁小将哪里听过这个,心道老子一年能碰上千八百回自称出自高门的骗子,信他个鬼!

  一行人拼着命跑到城门,却只能将脸贴在厚重冰冷的大门上流泪。

  无车马可歇,无棉被可挡,虽然身上穿着棉衣,可刚刚跑得身上起了汗,这会冷硬北风一吹,跟被冰刀子刮过一样,要了老命了。

  这一天,太踏娘的倒霉了!

  话说姚妍这边,他们一路紧张万分,还算有惊无险,眼看着千佛山在望。只快到山门,后面突然想起了阵阵马蹄声,几个黑衣人骑着黑马飞速前来。

  丁师傅心道不好,让几个镖师护送马车继续前行,他则带人二十来人掉头拦上一拦。只是镖师虽强,比起武艺高强之人却差远了,只能仗着人多势众撑上片刻。尤其这些人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,身手诡异出奇,招招毙命。

  丁师傅一行就要抵抗不住时,一群僧人拿着棍迎了过来。这些僧人皆黑瘦利落,虽执棍却不落下风。

  对面黑衣人不敌,想要逃离。僧人却毫不手软,一群人将黑衣人围住,用棍子打个半死,往山上拖去。

  丁师傅也跟着念了一句:“阿弥陀佛。”好在姚姑娘要了车上男人一信物,让一镖师快马加鞭往千佛山求助。

  要是这些僧人再晚来一刻钟,估计他们就小命交代在这里了。心里却想着回头更要勤加练习武术,竟然比吃素长大的和尚还差老大一截,丢人。

  他们哪里知道,这些僧人乃武僧,从小练就一身童子功,浑身肌肉都是硬的,绝非普通只知道吃斋念佛的普通和尚。

  见丁师傅等人安全回归,姚妍也放下心来。虽然拿出养镖师全家老小三代人的诱饵,却也不舍得让他们就这样送死。

  本来想送下安王便走,可见丁师傅等人一身伤,姚妍开口求带头僧人:“我家护卫皆受伤不轻,这会济南府城门也关了,可否允我们进山歇息一两日?若是有药,也请相助一二,信女愿为佛祖重塑金身。”

  那僧人:“……施主无需如此,既然救了我们寺院恩人,任您多住几天也无妨。”面上不显,心里略尴尬。虽是千佛山,可寺庙却隐藏在山中犄角旮旯,实在香火不旺。

  如今有人给佛祖重塑金身,好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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