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.在孤独中_阴阳学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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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.在孤独中

  陈陈,22岁,异学徒,佛家。注:严禁此人进入三法门内,并警告暗羽手们如要联系此人,必须使用远程通讯方式以避免当面接触。

  巫夜虽然负责管理三法门的资料,但也没亲眼见过陈陈,档案里没有他的照片和视频存档,就算这个陈陈从面前走过,他也认不出来。至于为什么不能亲见,还是续宁告诉他的,陈陈身上有奇怪的力量,既不是转世,也不是重身或相,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力量——报应。

  “喂,陈陈,你下午又要去补习?”

  陈陈一个挺身坐起来,“不是补习,是兴趣班。老爹老妈让我去,免费的,还能学到东西,干吗不去?”

  “学什么?”

  “佛教的一些东西,挺有趣的,就当听故事。”陈陈每次说到这儿都觉得有越描越黑的危险。

  “等等,哥们,咱专业是航空航天工程吧?

  陈陈就知道会有这种反应,“我奶奶是虔诚的佛教徒,重大日子她都要去庙里烧香,家里还供着菩萨,我嘛只是个不入流的外香生。”

  “啥叫外香生?”

  糟糕,说多了。陈陈胡乱对付了一句,“就是门外汉,看热闹的。”

  陈陈对学堂说不上有感情,但也不可能完全没感情。只当是去长见识,上课时候总是自己一人孤单单坐在角落里,也没参加过秋理的任何比赛,光是这么远远看着,就已经觉得很有趣了,他清楚知道这些人争什么,好笑的是那些人争的理由,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,既不赢钱也不赢地,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拼了命去干?

  到了学堂先回寝室拿书,预习一下课程准备晚上的“寻行”。往寝室走的路上心里不住念叨着要小心,贴着边,人越少的地方越好。不过总要路过兵家教场,希望这次别再撞到哪个倒霉鬼。

  “喂!小子,帮拣下球。”粗犷的男声从教场内传出来。陈陈抬头望了望,兵家的学生在打棒球,瞅瞅脚底下的球,犹豫了一下——拣还是不拣?算了,还是别拣了。马上低头只当没听见,加快脚步急匆匆往寝室方向逃。

  “靠,你他妈找扁啊!”教场里一男生竟然冲了过来,陈陈听他声音越来越近就有点慌神,当机立断停住脚,转身面向那个男生,“你别动,别过来!”

  “你小子威胁我?”那男生气势汹汹大步向前,马上就要走到陈陈面前了,“你他妈的吃了豹子胆,哪家的?叫什么?老子养夺,你给我听准了!老子今天不揍你就他妈没长出兵家的血性!”

  “这跟血性没关系。”陈陈连忙摆手,为什么兵家生屁大点儿火星就能着起来?一个球而已,跟血性还扯得上关系?“你杀过人吧,别太近,小心……”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才能让他离自己远点儿,“小心报应啊。”

  “报应?哼。”养夺吐了口唾沫,上前一把揪住陈陈的脖领子,“老子杀过人怎么着儿?今天就让你尝尝啥叫报应!”挥手朝陈陈眼眶就是一拳,“叫你拣个球就他妈少爷脾气,惯的你!”

  陈陈举手挡也没挡住,躲也没躲成,闪开了眼眶,一拳落到头上,前后左右晃着脑袋要闪开,毕竟力气跟速度上都差人一大截,跟着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两拳。耳朵嗡嗡直响,脑袋里顿时迷迷糊糊的。陈陈顾不得那么多了,挣扎着要推开养夺,“算我不对,算我不对成了吧。”随后那帮打球的人都陆续围了过来,连拉带拽地扯开养夺,叫他别动那么大的气。

  “你们最好马上去找续宁,如果出了什么事情,我也没办法。”陈陈整了整衣领,摇摇头,脸上的淤青马上就消失了,张了两下嘴,晃了晃下巴,脸不疼,脑袋也不晕了,完全恢复到了挨打前的状态。背好书包,拍拍身上的灰,“就跟他说你们遇到陈陈了。”

  “什么陈陈?”这帮人也很诧异,为什么要找续宁,难道是去告状?其中一人朝陈陈扇扇手,“小子!你还是快走吧,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”

  “哦。”陈陈知道说了也白说,只当自己晦气,走了一段路,回头看看那些人还在继续打棒球,叹了口气,给续宁打电话,“续老师啊,我是陈陈。”

  “我知道是你,怎么了?”续宁每次看到来电显是陈陈的名字,心里就咯噔一下,“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

  “我路过兵家教场的时候,遇到一群打棒球的……”陈陈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,“那个打我的人叫羊多,大概是这么发音,尽量救吧,不过他说他杀过人,实在不行也没辙了。”

  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续宁撂下电话深深叹了口气,连连摇头,马上叫兵家老师到教场把那几个人带到医家圣手那里,做好鬼念的准备。

  半夜寻行,陈陈依旧站在远处,续宁看见他礼节性地点点头,随后陈陈收到续宁一条短信,“十五个人,保住三个,残了五个,其他都见祖宗了。”陈陈看着短信无奈地笑了笑,心想那些人何苦呢?

  知道有陈陈这一号存在的人,多以为他是单人寝室,毕竟没人敢跟他面对面接触,就算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天地对不起良心的事儿,保不齐上辈子、上上辈子没做过,防得了现世报,谁防得住隔世报呢?但事实上,他的同寝是白雎,因为白雎本就不在轮回之中也就谈不上报应不报应的了。陈陈只在有课的时候回学堂,而他的课程多数都在晚上或半夜,所以俩人虽然同寝室,可一个月也碰不上几次面。

  今天赶巧,“察士辩数说”课程的老师休假,白雎懒得出去,就索性呆在屋里看书。陈陈准备晚上的“涉鬼途考”的实践课,难得俩人都在寝室。

  “哎?你今天没课?”陈陈惊讶得很,他上次见到白雎还是在秋理的开幕式上。

  白雎放下手里的书,略略欠身点头,“今天的课取消了,你晚上有课吧?”虽然白雎也知道自己问得多余,但礼貌性的寒暄只能说点儿没啥营养的才过得去。

  “嗯,晚上有涉鬼途,没课你怎么不跟朋友出去玩?”陈陈从书架上抽出课本,翻到这次课程的介绍,看看需要准备点儿什么,“今天天气这么好。”

  “没什么可玩的,也没什么朋友。”白雎随口应承,不过的确也没走得很近的朋友,出去一起玩更不可能,“你呢,没见你跟朋友去玩啊。”

  “我啊,才刚踢完球过来的。”陈陈挠挠头,“学堂里没什么朋友,不过大学里多的,还有高中初中的,小学同学也有几个经常一起出去腐败的,不可能没朋友啦,不然多孤单。”陈陈一个转身立正,对着白雎比比食指,“孤独的人是可耻的!”

  “呵呵。”白雎苦笑了两声,“我还以为你没什么朋友呢。”

  “怎么可能?”陈陈七手八脚开始收拾东西,桌面上叮哐乱响,“续宁说让我别跟学堂里的人接触,还没查出那个报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,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定。”

  白雎靠着椅背看着陈陈,“那你想不想查出来,如果能把报应从你身上剥离,你愿意不愿意?”

  “也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,能剥离最好,没准在学堂里还能交几个吃喝嫖赌的哥们。”陈陈一脸无所谓的模样,“不过,在学堂里啊,不论怎么说,我都觉得杀人不好。”

  “嗯?怎么?”

  陈陈咂咂嘴,“我只是觉得而已,至于怎么,我也说不明白,如果说有理由非杀不可,也就应该有理由饶他一命,是不是?”

  “哦,没想到你是和平派的。”白雎很庆幸他能有这种想法,如果他是个激进分子,外加身上那无人能逃的报应,没准早就搅和得天下大乱了。“在学堂外,万一有人想杀你,你怎么办?”

  “为什么想杀我?”陈陈诧异得很,“我一小老百姓的,要钱没钱,要权没权,杀我干啥?”

  白雎聊得高兴,“没什么理由,就是喝多了,或者,想杀人,要杀你,你怎么办?”说着举起双手,“放弃,还是……投降?”

  “放弃和投降都是自杀吧?自杀算不算杀人?”陈陈把问题从另一个方向抛给了白雎,“算了,别琢磨这种浪费脑细胞的事儿了,下盘棋吧?”

  “好的。”白雎推开中间桌上的书,空出一大片地方,“围棋还是象棋?”

  陈陈拽出个大扁盒,“啊,没那么高难度,跳棋。三局两胜,谁赢谁请喝饮料。”

  “为什么不是输的请?”白雎一下子决定不好是想赢还是想让陈陈请客。

  “因为这样大家都开心。”陈陈劈里啪啦整理着玻璃珠棋子,“你姓白就给你白色的。”

  两人跳棋水平都很烂,基本堵了对方也搭不上自己的桥,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步步挪着走,这种乐趣倒是白雎以前从未有过的,可以肆无忌惮相互嘲笑走得烂,甚至还能像小孩子似的悔棋从走,“喂,你有女朋友没?”陈陈当啷一句,把白雎问愣了,白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,勉强应承了句,“没有。”

  “老兄,你都快三十还没女朋友?”陈陈感叹着,“果然精英都是以事业为先啊。”

  白雎这才意识到陈陈根本不知道他喜欢沐的事情,而且也没注意到任何异常的方面,以前很少碰到仅仅是机遇问题,并非陈陈有所顾忌躲着他,“你有女朋友?”

  “没。”陈陈使劲儿捏了下手里的玻璃珠,呲呲牙。

  “嗯?”

  “哈哈,因为我是LOLI控啊!而且我很多哥们都是LOLI控啊!”陈陈大笑着下定一长步棋,“怎么样?怎么样?这步棋很帅吧!”一脚踩上凳子指着棋盘,“这步帅棋我刚刚谋划很久了,真太爽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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